清淡中的坚持
李瑞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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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1987年前后吧。那时我在儋州市那大二中（现儋州市第二中学）读文科。教英语的女教师请病假时间长了些，就由一男教师来代几天课。这就是符耀文先生。
符先生个子不算高。因为不胖，所以一直给人精干的感觉。或许英语课是一门讲究口齿伶俐的科目，符先生在讲课间隙，又常常迸出几句对时势、人情方面精辟而有趣的点评，让我们惊讶之余又禁不住发出疯狂的欢笑，印象就很深，虽然他才代课几天，却一直记得他的幽默和诙谐。
后来，陆陆续续看到符先生零零散散地发表在报刊上的作品，知道他是个作家，写散文的，回顾他当年课堂上的幽默和诙谐，这才明白，那些个幽默和诙谐，不正是他禅透了人生与社会后所得的智慧结晶么？
符先生是1998年加入的海南作协。02年夏某日，我拐入位于儋州水果一条街（新生街）街口右侧的符先生家里拜访他。
他所住是一幢三层小私宅楼。街是旺街，一楼就租了出去，有福建人在此经营茶叶批零。前头为店面，后面是卧室。穿过茶叶店，右侧墙壁有小门走出去。出了小门，就可看到一道楼梯。楼梯极其狭小、简陋，一看就知道是后来才加接上去的。顺着楼梯，一步一个台阶，小心翼翼把稳了脚跟，终于上了二楼，这就到了符先生家的客厅。
说是客厅，也不尽然。因为一进门，迎面就可以看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等厨房用具和物品。绕过餐具架、餐桌，顺着狭长的空间往里走，来到靠近阳台的地方，才能看到几张藤制沙发和茶几一类，算是客厅。藤制沙发应该是有了些岁月，从阳台折射进来的散淡的光，映照在沙发靠背上，多年积压下来的汗渍就有了斑驳的反光。
终于坐下来，面对着在烟薰火燎中被烤得灰黄的内墙，仔细端详，总算看清楚，上面有符先生的儿女在校期间的一些奖状。
符先生是有一些经历的。自大学出来，他先是在位于海口的某个部队里当教员，后来才回到儋州当中学教师。说到文学，他并不人云亦云，而是有自己的见解。提起他的创作经历，他就拿出了厚厚一本作品剪辑本。
翻开本子，可以发现，早在1950年代读中学时，他就有作品在报刊上发表。他先是写诗，后来才写散文。就在我登门拜访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出版一本散文集的资料，连篇目也编好了。散文集初定书名为《北部湾帆影》。
也许是当教师多年而养成的好习惯。每有作品在报刊上发表，符先生都认真地剪下来，分门别类，依时间顺序，粘贴到本子里，在文字下面注明是哪天发表？在哪个刊物发表？让人一目了然。在空白的地方，则随手绘上一朵花或一枝草，作为文字的点缀，相映成趣。
这个月初，我又一次登门访问了符先生。符先生仍时有新作。打开06元旦创刊的《今日临高》报，翻翻《儋州通讯》，还有在广州市出版的《老人报》，其中的文艺版，常常就会出现符先生的名字。
我又一次翻阅着符先生的作品剪辑本，看到新作中有符先生到大陆走动的游记，如《湖光岩印象》、《走进邓世昌故居》等篇章，也有《散步》、《皱纹》等生活小品文。一篇《我老土，我骑自行车》，让人仅仅由题目，就可以见出作者自得其乐的独到意趣。
转眼已五年，符先生今天已正式退休，不再担任教职了。然而客厅并没有多大变样。老藤椅，老茶已，仍然健康的人，仍然幽默而诙谐的谈笑，一如他倒给我的茶，淡淡而味道绵长，苦涩中有些清香。这，是不是一种境界呢？人生的，或者文学的。人如茶，茶如人，清淡中的坚持，坚持中的清淡……
出门时，经符先生同意，我将符先生的两首旧诗作抄下来。回家后，当即输入到电脑，发到“天涯社区儋州版”上，作为符先生参与其中现代诗歌类的评比作品。我想，在潜意识里，我这样做，或许算是对符先生“清淡中的坚持”之境界的一种认同吧。
2007．11．30于儋州一中不为斋，4月8日再改。
（注:08.3发表于《今日临高》报,编辑王贵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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