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来,网上对儋州人的“陋习”问题展开了一些讨论。论题比较吸引人,言论也比较深入。把整个“儋州版”闹得空前的“火热”。大有“儋州版”人与时俱进,积极、认真地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整风”、“保先”活动的情态。先是有些网友“散言碎语”地议论,接着公夫先生等人对“儋州版”真诚地质问引出了一些关于儋州人“劣性”的问题,最后阿贵发起了“列举儋州人‘陋习’”的倡议。这不仅是夏日的炎热,也有夏日的清凉。热时,火也;凉时,真爽。 我本来没有参与这场讨论的想法,只想从大家的讨论中吸取一些好的见解从而促进自身的学习。但是,近日从网友的回帖中,知道他们在讨论中极为理性地从儋州的“人陋文不陋”的现象引出儋州经济教育文化的落后。这使我觉得,我应该发表个人的一些观点了。我觉得很多人和我一样,就是希望网上对儋州人“陋习”的争论,不必在表面上指出它的存在和现象,而应该理性地找出它的本质问题,弄清它的根源。 柏杨先生说穿了“中国人的丑陋”,这并不是他出卖国人的灵魂或自我作践,而是反映出他对祖国的一种深深的情结。我们说说儋州人的“陋习”,也不是在丑化他人或自我否定,而是让大家明白我们存在哪些“劣根”和本性。在争论中,有时有一些过激的语言,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情而发,因怒有气,有时可以择言,但很难做到时时慎言。只要我们不是有意攻击别人就行了。当然,我们在讨论中,指出一些存在的现象和问题,而有的人习惯“对号入座”,说我们在“指桑骂槐”,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主张儋州人都来面对自身的“陋习”,当然关键是要找出真正的“陋习”。 有些网友在讨论中,指出儋州人的种种不良的“风气”,说到:女人的骂街、男人的粗鲁、小孩的野蛮、街头的凶杀、宗派的斗欧等等。把这些现象放在一起来说,真是令人触目惊心,似乎儋州已没有什么可以安身立命的场所了。但是,了解儋州情况的人,听到这样说法,总是哭笑不得。其实,儋州有这么恐怖吗?古儋州人艰苦创业,海岛生根,世代繁衍;现代儋州人生活过得还很安定,儋州社会各方面事业也得到不断的发展。历史和现实都能说明,儋州是安定的、是有发展前景的。我们可以想一想,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哪里没有女人骂街、男性粗鲁、小孩野蛮、街头凶杀、宗派斗欧现象呢?这些都是人类的天性,这种天性在人类的发展历史中,已得到进化了。而在进化中,环境又扶持它的本性、再造出它的个性。儋州的环境上,造就出来的人的不是极为“劣性”的,而是在富有传统文化的背景下,不断地走进文明富裕的社会。 我们可以向往西方国家绅士的风度和淑女的形象,可是也要看到西方国家中,绅士和淑女中的“伤风的败俗”以及绅士的风度和淑女的形象掩盖下的丑陋现象。我们可以祈求和平安定的生活,但我们也要接受和面对社会的不安定因素。我们没有必要简单地从一些社会现象来理解一个地方的“陋习”,而应该从本质和根源上找问题。我认为,儋州的“陋习”还不在这些表面的现象上。是什么造成儋州经济文化教育的落后,应该进一步去讨论。我们不必回避,回避也回避不了,事实上儋州目前是落后的。 这场讨论的中心论题是“儋州人陋文不陋”。这个论题定得好,最能说明问题。这是古儋州时,人们对儋州人的一种基本评价。“人陋”,说的是那时儋州人不注意礼节,生活比较简朴。传说中,儋州王五徐铺人黄河清高中进士(1753年中举,1763年恩科)时,就是因为不识“宫礼”又没有钱请教别人才被说是“侧眼观君”的。“文不陋”,说的是那时儋州人有才之士比较多,功名高就的人不少。儋州历史上就出了5名进士、大约46名举人。儋州高麻都(今三都镇)人士符确作为高中进士(1109年中进)海南第一人,确定了儋州教育文化在海南中的重要地位,后来儋州大地又人才辈出。明代琼山进士唐胄曾说:“琼之有士始于儋”。海南先贤王国宪先生对儋州文化的评说时也说:“文化曾极一时之盛,开琼岛风化之先”。但是,对于“儋州人陋文不陋”的理解,我想必须要理性一点。现在我们儋州人对于这一过时的评价,还沾沾自喜,这是什么心态我不好说。是怀旧还是麻木呢? 我始终认为,“儋州人陋文不陋”中前一个“陋”和后一个“陋”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一个“陋”的根源在于经济的落后;后一个“不陋”体现一种特有的文化特征。可以说,儋州人基本上都是大陆内地的移民。这类移民,对外来文化的接受有本能上的主动性,因此当“快意雄风海上来”时,当苏轼这样和儋州人有缘的“贬官”到来之时,他们热烈的接受“教化”。儋州是公元前110年(西汉元封元年)设置儋耳郡,公元622年(唐武德五年)才称儋州。可是1044年(北宋庆历四年)才始建儒学,民智初启。苏轼是1097年(北宋绍圣四年)被贬到儋州的,他居儋近三年,对“教化”儋州是有不可磨灭的功勋的。但是,区域的限制和地方经济的落后,则使儋州人不得不艰苦朴素地生活,刻苦勤奋地读书。他们前“陋”和后 “陋”已无法相顾了,而后“陋”是关于前程的问题,重视“后陋”自然就蔚然成风。 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过,这前“陋”和后“陋”是对立统一的。这就是经济和教育的对立统一。因此强调古儋州人“人陋文不陋”最多是能说明一种现象和更好地弘扬一种精神,说来没有多少真实性。我可以断言,古儋州:人“陋”,文也“陋”。这不是对祖宗的不敬,而是对儋州历史的拷问。虽说是“琼之有士始于儋”,“文化曾极一时之盛,开琼岛风化之先”。但是,古儋州真正走得出去的人不多,有影响的人物更不多。这点和后来建郡、教化还晚的琼山、文昌等地来比,不如人家。符确是海南中进第一人,官至承议郎,任过韶州和化州之知州,后来也回乡兴学度晚年了。1818年(清嘉庆二十三年)中举的中和水井村人张绩能出远门到甘肃为官,但最大的建树就是个人的“风花韵事”和笔墨之迹了。1885年(清光绪十一年)中进的松林乡人王云清,诗才横溢,但不到湖北任知县而回乡当老大,民国初年与贡生吴应星争端,卷入宗派械斗中,入狱被杀。我们不能和黄河清对话,若能,可要好好询问“侧眼观君”故事的真实性,但也要了解他在悟出“笼鸡有米汤锅近,野鹤无粮天地宽”时的心境。当然,在敬仰他的清高气概、和敬重他对家乡教育的贡献的同时,也要指出他的“陋”根------不敢面对现实,没有勇气走进宽阔的天地。我们不得不怀疑古儋州才子们是“高分低能”的。如果是这样,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也正好说明古儋州:人陋文也陋了。 一个国家或一个地方的发展是要经历一个不断演变的过程的。在这个演变和发展的过程中,有时出现热烈的高潮,有时则处于无奈的低落。低落并不可怕,怕的是失去了向前发展的根本。而根本是什么?就是精神。儋州人有精神吗?有。但只不过是阿Q精神。古儋州人是用阿Q精神最早的了。他们抱着“人陋文不陋”的优美的感觉(动作一定不优美)走来,把这种感觉传给子孙后代,当作“门风”,当作“家宝”。在这种“门风”、“家宝”的自我感觉良好中,只要能把稳家门,树立村中老大的形象,就可以“兴风作浪”了。而祖上带来的不排外、等外地人来教化我们的思想理念,又深入人心。在这种情况下,儋州人就很少去思考如何发展的大问题了,对摆在前面的落后面也熟视无睹了,对一些明显的落后现象和糟粕的东西也可以如“用纸包火”一样珍藏了。 是的,儋州人的真正“陋习”就是不敢面对现实。可悲的是,面对自身的落后还沾沾自喜。正是因为不敢面对现实,造成儋州经济教育文化都不能有气度地走出“市门”,只能自欺欺人地粉饰太平。正是因为面对自身的落后还沾沾自喜,造成很多人“乐不思蜀”。 到那大去看灯吧!可是那大的繁荣永远都能掩盖得住儋州这么大的落后面吗?用纸能包住火吗? 也许我的观点不会得到很多人赞同。但当作对问题的讨论,我是想让大家接受一个观点,就是:要想推动儋州经济教育文化及社会各方面事业的发展,必须面对现实,实实在在地解决实际问题,不要夸夸其谈,不能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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