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出大学校门伊始就有的梦想。
琼人先辈丘浚诗《五指山》云：“疑是巨灵伸一臂，遥从海外数中原”，气势磅礴。作为琼人后代，读到先人的诗句，更为生于此长于此而自豪、骄傲，于是梦中常常登到五指山颠去，如毛泽东于橘子洲头“指点江山”一样意气风发。但因未能登过实地，总不得要领。
99年仲夏，梦竞成真。偕同好者小丁和小陈，一路骑单车将西半部海南兜一圈、征服了琼西南的尖峰岭后，从三亚经今日的五指山市入今日的水满乡，来到了梦中常见的五指山----这景仰已久的“神”山脚下。作为身体健康的琼人，不登到海南最高的五指山颠，又怎能算是海南高人？！至少先是物理上的高，才可能谈得上心理上、才学上的高！就因如此想着，如此念着，来到山脚下，不由激动万分。
从乡政府广场到登山小道路口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与开二轮摩托的苗族小伙讲好5元的价钱，就坐上车去。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五指山度假村”，入“村”，富有黎族风格的小木屋、亭台榭廊，绿荫罩天，靓女如飞蝶蹁跹于其间，左侧，有一水泥砖接连着往高处蔓延的小路，那正是万千好登山探险者的牵引线。
未作更多的留恋，我们就抬步往高处登去。当我们第一次回头度假村时，气已喘，或许是长途的劳累使然，脚步开始变沉。而亭榭之类的建筑已浮于脚下许多。刚才的兴奋，已渐演变成征服自己的内心思想斗争。速度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时间已近晌午，却遇到几个已下山来的外省小伙子。啊，好样的！也是骑单车闯海南，还登了山，对比自己几个，不由笑了，自嘲：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呢。
最陡的地方是快到山顶时，有一处要扯着铁链而上，脚下是一座大大的岩石，我们要沿着它的边缘而上。好在前人已费尽心机地为后来者造就了看似疏松却其实很结实的铁链。
这时，乌云密布，一付“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脚变得很沉重。就在一块伸出的大岩石上稍事休息，云层却更厚了，远处的山岭看不到了。
细雨开始飘飞，远处变得什么都没有，只是灰白一片，却映衬出近处的柏树更加迎风挺拨的雄姿，几个人赶紧趁雨不大时轮流着照一下自己的“英雄照”，然后将相机包好，以防潮湿。
雨越来越大。缓了一口气，三人大呼大喊着，忽然来个急冲锋，登上顶峰。啊！终于来到了梦寝以求的山指五颠。极目远望，已全是白芒芒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读过《雨中登泰山》，为之而陶醉，而叫好，然而，此时此刻“雨中登五指山”，看到的却太少了。
在第一峰顶不大的地方上转悠，却见到太多的塑料空瓶。想到昨晚琼州大学图书馆长林江云先生说到早在读大学时，即80年代中旬时，已经与同学攀登过五指山，而这些年探险旅游方兴未艾，也难怪一个海南最高峰如半个垃圾场，这才切身体会到环保意识对环境保护的直接的效果。常见报上有关于外国人到中国某某风景点，捡拾空瓶到随身的口袋，下山倒到垃圾桶的报道云云，彼时未有太大的感觉，此时此际，倍觉国人在这方面的意识淡薄多了，作为中华民族的一员，惭愧呀。
想到第二峰是最高的，想一鼓作气登上二峰。雨却更大了。小陈担心着山洪爆发，推促着快快下山。小丁也有此意。少数服从多数，加上想到下着雨，到二峰去，也不过如此，而估计下得山去，离天黑时间已不多，只好跟着下山。半路上见到的瀑布却比上山前更壮观了。三个人兴奋地重拍一次到此一游的照片。也算是老天爷给我们的补偿吧。
虽然是在雨中登上五指山，且只是登到第一峰。但不论如何，我是登上了五指山！得空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回味在山顶的那一刻，内心总是甜滋滋的。你还别笑，那感觉如神仙般呢。
02．5．25
（注：该文2002年发表于《海南声屏报》副刊版，编辑：羊基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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